阴天的洱海
是2022年7月,风雨飘摇,在经受巨大的幻灭之后,我放弃了坚持多年的读中文系的梦——这于我而言曾经最鲜亮的渴望,事实上是对当时的我最轻松的选择,也是亲近文学最狭隘的道路。——迅速策划了一场逃离,而十月的大理是我的第一站,在这里,我可以安心收起那些为了抵御世俗而生长出的利刺,在远离主流叙事上滑翔高飞。苍山的云岚和洱海的白鸥不会带走什么,除了烦恼。
回顾至今为止的生命里,有一段颇为辛苦的时间,是十八岁的时候。对于18岁,是一种“过不去,看不见”的惘然,每一天都竭尽全力地活着,五感高度紧张,难以有时间和余力好好观察各种各样的东西。相比同龄人,我已然朦胧窥见水上的生活真相,挣扎着浮出水面。但这样的状态恰恰是最辛苦的。
驻大理的一个月,是自我天性的释放。这个小小的项目,没有那么大的志向:它以游离的姿态,在文学、生命、自我、疫病等等名词间滑动,希望拓印下飘摇而荒谬的时世下一个个体自我探索、自我解绑的心路历程。未必能够敲出萤火微光,但是,作者将要努力试图追问的是,除开那些主流叙事和主流的人生路径,生活对每一个个体具体而微的意义到底是什么?
一直很喜欢济慈的墓志铭“Here lies one whose name was writ in water.”中译是“此地长眠者,声名水上书。”年仅25岁的浪漫主义诗人济慈长眠于此,生平一切终将随着诗人的逝去烟消云散,如写在水上,逝水无痕。一句话道尽时间的无情。迅猛变化的时代,文字也更容易旋生旋灭。我所做的这个小小的项目也注定如此。但于我,它是一次在效率至上时代的故意放缓,一次直面生命本真,重拾感性和敏锐的尝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