EP1:生活《寄生虫》

人生复活术沈浩翔2022-9-16 23:57

一早上醒来,“我”看见自己爬下床,在阳台缓缓点起一根烟。

为什么昨晚又那么晚睡?一个破游戏打了一天一夜。

今天能把小册行文结构整理出初版吗?项目策略分析报告理出来了吗?算了还是去吃早饭吧。

“我”看见我穿了6只拖鞋起身,然后出门在早餐铺坐下,点了一份小笼,似乎没有人觉得我有什么异样。吃完早饭,我从小区的人形出口大喊保安给我开个门。保安小哥一边拉下窗户骂骂咧咧“不知道从进口进的吗?”一边还是给我开了门。这是他一天为数不多的闪光时刻,可以表达一下态度。“我”看着窗户缓缓摇上,顿时保安亭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茧,小哥似乎也长出了六只脚,两只在地上,一只在操作小门开关,一只在摇窗户,还有两只使劲的按着手机屏幕。

“我”看见我的四只脚熟练的摆弄着手冲咖啡,直到那一口纯香喝下,“我”回到了我体内,我看了看我的双手双脚。

我tmd变成卡夫卡了么?!

不过似乎看来,“我”并不讨厌六只脚的我,“我”也没有像卡夫卡那么惊慌失措。

我端着咖啡坐到沙发上,今天该把昨天的事情做一做了么?

我扫了一眼沙发上的《寄生虫》剧本和分镜被埋在一堆衣服和玩具底下,漏出一个角。买来堆在这儿1个月了呢,要不先看会儿吧。

剧本翻一会儿,分镜翻一会儿,对照着看着看着,剧本就像一部小说一样把我迷住,翻分镜的次数越来越少,直至一口气读完。然后再像看漫画一样读分镜。

“我”感觉我扇着翅膀飞到了首尔紫霞门路。一会儿城市杀虫队的开始喷杀虫剂,把“我”呛的。“我”怎么也变成了一只甲虫,糟糕!奉俊昊导演的功力可真不一般啊,我好像着了道了!多么身临其境的感觉?

金基宇一家就这么混进朴社长家了么?小酒喝着小雨听着,这tmd才叫生活!

地下室的一阵骚乱,把我震了出来。

《寄生虫》内剧情

金基宇母亲忠淑在地下室,发现了朴社长家前任保姆文光将丈夫吴勤世藏在地下室。却又被文光发现司机、两个家庭教师和保姆忠淑都是一家人,果断拍下了视频,并威胁要将视频发给朴社长。

文光给丈夫吴勤世按摩着肩膀,吴勤世说:“真像朝鲜领袖手中的导弹发射按键啊,发送键一点,一枚导弹划破天际,轰的打到首尔。”

受到视频发射威胁,金基宇一家一动不敢动的靠墙跪着。

我脑中灵光一闪,奉俊昊导演真是天才啊,朴社长家就像美帝,金基宇一家就像韩国寄生在了美帝家中,而更穷困潦倒的文光一家就像朝鲜,现在用导弹威胁着韩国。

刚沾沾自喜了没几秒,“我”脑中又一种悲伤袭来。原本一个穷人如何雀占鸠巢占领富人家的故事,在奉俊昊导演笔下,又延伸出了两家麻雀争夺一个鸠巢进行恶斗的故事。

这些努力真的有意义吗?“我”哀伤了起来,穷人向往富人的生活,却在争取富裕生活的路上和另一群穷人打起来了。

无数画面划过我脑中,社会主流叙事的“上进”之路不就如此么?

“我”看见我的笔记本电脑,好像里面的PPT和那些汇报场景,像极了《寄生虫》的故事。

“我”看见我从PPT软件爬进了股票软件中,那笔交易的按钮,变得无比巨大,好像也变成了文光的手机发送按键。散户就是散户啊,以为在占庄家的便宜,终究是一场韭菜间的恶斗。

“我”试图分辨我是文光一家,还是金基宇一家。但“我”又苦笑了一下,韭菜之间又分什么彼此呢。

我耐心翻完整本分镜,将电影再找出来又看了一遍。

我坐到阳台沙发上又抽起一支烟回味。艺术果然来源于生活,但浓缩到什么程度,则看艺术家对生活的感知力度。

奉俊昊导演《寄生虫》故事,前4年只有前2年写了15页,围绕的是前面穷人金基宇一家潜入富人朴社长一家的故事。

直到影片开始拍摄前几个月,在开车路上灵感乍现,故事中加入了另一家穷人文光。整个故事变成了两家穷人和一家富人,在一个屋檐下的整个故事。

奉俊昊导演自序中写到,自己20年时间,在重复做电影这件事,总共做了7部电影。重复也可以是很美好的,关键是其中孕育的感知力和创造力,这是生命力最重要的组成部分。

我打开抖音,划过2个视频后又迅速关掉。我不想要这种重复!

我不想要为了做迎合抖音平台的这些内容,殚精竭虑的策划,我不想变抖音里的“寄生虫”。

但我知道我体内的寄生虫还没驱散,“我”时常会跑出来,可能就是闻到了寄生虫的味道,开始审视自己,“我”看到的那甲虫形状的躯壳,随着寄生虫思维的强弱而变化着形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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写给自己:

这种写作方式,不知道是不是一种可以复制的结构,后续可以持续修改尝试这个结构。

本身给自己设定的小册写作结构是:

  1. 设定单期主题

  2. 给自己提N个问题,过去的自己会怎么回答,现在的自己会怎么回答。以此展开阐明对单期主题的不同视角。

  3. 用案例或故事,去解答视角的变化,以及为了这种变化的努力

  4. 讲述这种变化中,自己使用的方法,有效的方法就是自己的方法论。

打了几次腹稿,总是觉得这种写法,还在自己的一个笼子里。本来打算好好写稿子的,但这两天手贱,玩了1天半的羊了个羊。觉得自己就是被这种恶俗游戏牵引的,克服不了人性弱点的懦夫,突然间,脑海中卡夫卡《变形记》中自己看到自己的画面就在自己脑中展开来了。正好和我最近感触良多的《寄生虫》电影融合在一起。

看了剧本、分镜和电影,奉俊昊导演技艺也是遗留,三者分别独立,又完全融合一体。我想这是一个优秀创作者才有的能力,他不仅有洞察,还能讲故事,不是PPT或短视频强刺激式的炸观点搏眼球,而是把洞察到的人的生活的各个切面,溶解到一个故事中去,让人慢慢体会。

我把自己和自己对抗的内容,变成了一个灵魂的“我”,他时常被埋在内心深处,当我被社会驯化成“单向度的人”(赫伯特.马尔库塞的书)时,“我”就会被埋在最深处。当我意识到我变成了这样的人时,灵魂的“我”就会从我躯体中分离出来,然后审视自己,在灵魂的“我”眼中的我变成什么样子,就是我灵魂最深处对自己的一种看法。然后当我感觉我和我的灵魂又高度契合的在做事情时,灵魂的“我”就会回到我体内。无论是在做重要的事情,还是在过日常的普通生活,都是如此。

我不知道这样一种描写手法是不是形式打过内容,或者只是一种表现形式,而不是一种可以作为持续输出小册的产品化的结构。但我觉得这样写可以覆盖爱说教的“爹味”。而且因为使用剧情去驱动,可以把自己喜欢过于啰嗦的引用一些其他内容的毛病克制掉,比如本来按照以前的写法一定会拿《北京折叠》来对比一下的,然后吹捧一下这部片子,但这种创作手法肯定尚未脱离低级趣味。

另外我始终觉得想过自己生活的人的状态都是相似的,常规的输出模式就是:独特视角的的观点,表达自己达到的状态和成就,或者再是整理出一套方法论。那样的话,《人生复活术》这部小册,终将沦为平庸,如果是创作,不妨大胆一点。

写到现在,小册仍然没有固定的结构,但自己微微有些兴奋。